Written by yimingjiang2021 on 2023-10-31 17:50 update on 2023-10-31 17:50
当生命走近终点，如何安详、平和、有尊严地谢幕？作为湖南省首批安宁疗护标准病房之一，湖南省长沙市第三医院安宁疗护病房或许可以给出答案。
为生命“摆渡”
不同于门诊的喧嚣繁忙，长沙市第三医院安宁疗护病房是安静的、温馨的。
不论是走廊、配膳间、活动室，还是谈心室，处处都装扮得如家一般温馨。在弥漫着淡淡香薰味的病房，黄爷爷刚睡醒，陪伴在其床旁的老伴就拉开窗帘，让缕缕阳光洒在床上。
“昨晚您休息得怎么样？”护士长、芳香治疗师喻建芳一边给香薰机换水、添精油，一边轻声询问。“还可以，晚上几乎没醒。”黄爷爷说。黄爷爷是一名肺癌晚期患者，自确诊后，疾病带来的痛苦和药物导致的副作用令其备受折磨，家人也因此心力交瘁。今年6月，黄爷爷的肿瘤出现多处转移，疼痛令其难以入睡。苦于老人意志消沉，经多方探听，黄爷爷的儿子选择将其转至长沙市第三医院，让其住进安宁疗护病房。在对黄爷爷的病情进行深入分析后，安宁疗护病房负责人徐樱带领团队为其制定了详细的治疗方案。很快，黄爷爷的疼痛症状得到缓解，睡眠质量提升，精神状态逐渐好转。徐樱介绍，安宁疗护病房将濒死视为正常的生命过程，因此以对症治疗为主，目的是减轻患者身心痛苦，对患者及其家属进行哀伤辅导。医生会向患者及其家属介绍安宁疗护相关知识，询问是否已做好采取创伤性抢救措施的准备等。之后，医生、护士、志愿者围绕患者织就一张关怀细致入微的照护网，充当生命的“摆渡者”，陪伴患者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让患者的内心归于平静。正如一名患者的女儿在感谢信中所言：“我母亲虽然走了，但陪她走过人生最后这段路程的不是医院里冰冷的器械、嘈杂凌乱的声音，而是家人的陪伴、医护人员的守护。母亲最后一段路走得没有痛苦，走得很安详。”
为心灵疗愈
令徐樱印象深刻的还有患者吴先生的女儿在感谢信中的所言：“从前，我惧怕死亡，但在安宁疗护病房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我得到了宽慰，能够坦然面对亲人的离世。”刚入院时，吴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但因病情一直未好转，情绪消极，经常不吃不喝、大发脾气。一天夜里，吴先生再次情绪失控。为此，其妻女在走廊里默默流泪。值班护士苏小青坐下来倾听母女的心声，并耐心引导、鼓励母女俩坚强面对。于是，母女俩下定决心，告诉吴先生真实病情。得知实情后，吴先生反而平静下来。而后，医护团队、志愿者陪伴吴先生走过生命最后的艰难时光。安宁疗护的核心工作目标是最大限度地减轻哀伤，做到生死两相安，不仅让患者走得平静安详，还帮助患者家属直面哀伤。越是恩爱的夫妻，越难以面对另一半的离去。周奶奶及其老伴许爷爷，就是这样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妻。周奶奶住进安宁疗护病房后，尽管3个女儿轮流陪护，但80多岁的许爷爷仍坚持日夜守在床旁。了解情况后，徐樱和喻建芳邀请心理治疗师共同对许爷爷进行心理辅导。心理治疗师通过生命教育、沙盘游戏等方式，引导老人吐露心声，传递优逝理念，帮助他接受爱人的离开。10余天后，周奶奶安详地离开。在参加葬礼时，徐樱和同事们听许爷爷讲述他与妻子的点点滴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医护人员与许爷爷保持联系，陪伴他走出哀伤。在安宁疗护病房运行1周年时，许爷爷接受邀请，再次来到病房。“看到他顺利度过哀伤期，还通过自己的故事帮助其他患者和家属，我们很欣慰。”徐樱说。“患者家属不仅要理性面对死亡，还要保留一份爱与怀念。因为真正的死亡不是肉体的消亡，而是被遗忘。”为此，喻建芳主动承担一项特殊工作——免费为有意愿的患者制作“生命絮语”画册。首个委托喻建芳制作画册的患者是胡奶奶。胡奶奶是一名退休教师，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当正享受着三代同堂的天伦之乐时，她却被晚期恶性肿瘤击倒。在其弥留之际，喻建芳与胡奶奶及家人共同整理过去的照片，将个人的“自画像”“人生大事记”等篇章，以及一家人的“道谢”“道爱”“道歉”“道别”等瞬间汇编成册。“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莫过于我风华正茂，而你们青春正当时。所以，请原谅我今后的缺席。”喻建芳至今仍清楚地记得，胡奶奶在弥留之际边看老照片边说出的话，以及在胡奶奶走后，其家人翻看画册时的情景。
为基层赋能
徐樱认为，加强公众生命教育，让更多人接受安宁疗护理念，避免因无效治疗导致的医疗资源浪费和患者痛苦的增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多临终患者在症状得到控制后，渴望最后的时光在家度过。但对此，家人可能心存顾虑。长沙市第三医院推行“居家—医院”模式，即在患者回家后，安宁疗护团队为其家属提供在线指导服务及上门护理服务。如果患者有再住院需求，安宁疗护团队可以通过“绿色通道”为患者快速办理住院手续。自运行以来，安宁疗护病房共收治患者230余人次，约65%的患者在症状缓解后选择在家离世。“我们尽可能指导家属参与照护患者全程。只有这样，当患者离去后，家属的哀伤才会降到最低。因为，家属已经为亲人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徐樱说。长沙市第三医院副院长王艳介绍，2022年11月，医院获长沙市卫生健康委授牌，成为长沙市安宁疗护技术指导与培训中心。作为天心区区域医疗中心，医院在与天心区共建城市医疗集团的过程中，为区域内基层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养老机构提供安宁疗护业务培训和技术支撑，健全基层医疗机构与三级医院之间双向转诊和会诊机制，为患者提供连续的、高质量的安宁疗护服务。目前，在长沙市第三医院的指导帮扶下，天心区大托铺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等一批基层医疗机构正在开展省级安宁疗护标准病房创建工作，通过不断完善服务体系，帮助越来越多的患者在需要的时候、方便的地点得到优质的安宁疗护服务。
文图：王艳 彭放
编辑：张方飞 王天鹅
审核：王政清 韩璐
